第93章 除夕（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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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完全集中到账簿之上，她下笔变得越来越快，与柳书音的交流开始变得越来越少。

柳书音尝试着在旁弄些小动静，比如换个坐姿，或者拨弄一下笔墨砚台，可她发现怎么也无法引起沈万千的注意。她撑着下巴有些无奈，看着沈万千专注的侧脸，那好看的眉目此刻正完全全神贯注于桌面的纸上，她转了转眼瞳，忽然想对沈万千使点“坏”。

柳书音先是不着痕迹的一点点靠近，然后一只手轻轻搭上沈万千的肩，这一轻柔的举动果然还是未能唤回沈万千的注意力，于是她凑近到沈万千的耳边，朱唇微启，轻呵兰香，沈万千的耳尖一痒，果然一脸惊愕的转过头来。

“姐姐......？”沈万千捂着被调戏的耳尖，讶异又害羞，柳书音将脸凑的更近，糯糯道：“我想亲亲妹妹。”

“......”面对柳书音突然的主动亲密，沈万千一时根本还未反应过来，心里仍想着手下的账簿，连笔都还未放下，柳书音未待沈万千回答已主动亲了上去，蜻蜓点水般的轻啄而过，沈万千以为结束，刚转过眼睫，柳书音又一次亲了上去。

这一次柳书音微启双唇，吻的绵柔，沈万千手中的笔在被拿稳与被放下间纠结徘徊，柳书音索性直接跨坐到了沈万千的腿上，这一下，沈万千终难再自持，放了笔揽上了柳书音那柔软纤细的腰。

唇舌交融间，主动的索吻渐渐变作了迎合，沈万千开始占据主导，轻抚柳书音的唇际，吻的温柔缱绻，柳书音被她揽在身前，被那好看的手轻抚着，她的身子开始酥软无力，贴了上去。

“嗯...”

喘息间柳书音忍不住发出低吟，她意识到她的“使坏”好像反而要自己“遭了殃”，连忙撑起身子，挣脱开了沈万千的怀抱。

“姐姐...？”

沈万千刚被撩拨起些什么，柳书音突然的离开又使得她一头雾水。柳书音转过身子拢了拢发，不想让沈万千看到她面上的潮红，毕竟撩拨人反而把自己撩拨进去这种事，想来还是丢人了些。

“妹妹，休息一下吧...”柳书音随手摸到了昔年的画，她灵机一现，将画展开：“来看看这幅画吧，一定很...”

柳书音心想着一定很好看，但未想到会这般好看。

画卷上画的不是山水，不是鸟卉，而是两名并肩而行的女子。

皎洁的皓月，澄澈的湖水，一袭白衣清丽大方的是沈万千，一身湖蓝娇软柔媚的是柳书音，二人侧目对望，相视而笑，侧方提字“拍堤春水，月下凭肩”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。

除此之外，也再不需要其它。

“拍堤春水，月下凭肩。”

柳书音口中喃喃着将那句题词默念，越看越是喜欢，她觉得这幅画画的实在是太妙了，连二人眼中的情愫都可看得真切。

亦或是只有有情人，才看的真切呢？

“她果然很有天赋。”沈万千将画接过，第一句是称赞昔年，柳书音眨了眨眼，嗔怪道：“妹妹可就只看得到画的表面？”

“.......”

沈万千垂眸看她，她当然看得懂那幅画中的情意，可此刻在她眼前的那蹙似春山的眉黛以及潋含秋水的双眸，岂不是比画中要来得美丽真切。

“妹妹在想些什么呢？”

除夕的最后一朵烟花在此刻绽放，绚烂谢幕后一切归于平静，除夕之夜已经结束，喧嚣散去，只剩更漏之声渐响渐歇。

“姐姐，想听故事吗？”

“什么故事？”

沈万千拉着柳书音在院中坐下，思绪回到一年前那个夜晚：“我十岁那年同我爹一起在郊外钓鱼......”

柳书音听的投入，时而蹙眉，时而大笑，她的一颦一笑都在月下被放大入沈万千的眼中。

这些故事她都曾对柳书音讲过，但沈万千不介意再为她讲一遍，只要柳书音爱听，哪怕是千千万万遍。

千家笑语漏迟迟，一人如月看多时。

更漏不知打到第几时，院内的笑声不止。

柳书音问沈万千将来她们会否去到更远的地方，沈万千说会的，她会带柳书音踏遍千山万水，她的每一个足迹旁都会有柳书音的。

人生有千万种可能，沈万千唯独没有想到的是，那看似荒谬的开端，竟会有一个最好的结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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